脚踏实地甘为默--访清华大学未来信息技术研究中心薛一波教授

脚踏实地甘为默

----访清华大学未来信息技术研究中心薛一波教授

2009年1月11日，寒冷的北风正袭击着整个京城。我驱车来到清华大学东门旁的未来信息技术中心（Future Information Technology）大楼，见到了久仰的薛一波教授。

和薛教授见面，这还是第一次。早先听朋友讲，薛老师所在的清华未来信息技术中心从事信息安全研究所年，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。我带着崇敬的心情拜访薛教授，和薛教授交流信息安全话题。当我打电话给薛教授约见时，他一听是中软来做技术交流，且知悉我在公司年底比较繁忙以后，遂调整了自己的日程安排，特意安排出时间和我见面。电话这头的我，感觉到薛教授是个非常善解人意、通情达理的“好人”。

一见面，我们的话题自然谈到信息安全。薛教授娓娓道来：包括未来信息技术中心在内的信息科学研究院，建院宗旨是瞄准国际先进水平，承担战略性、前沿性、前瞻性的重大项目，创造对产业进步有重要作用的研发成果，为国家建设发展服务。未来信息技术中心在数据安全保护、网络安全、CPU上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，承担了国家863、核高基等很多国家级重大课题，他们正在以自己的行动实践着他们的宗旨，并取得了巨大成就。这使我不禁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，充满着钦佩，不由地在内心深处感叹：“清华毕竟是清华啊，他们站得高、看得远”。

话题转到产学研结合上来。这位在知名企业如中兴等大公司担任技术骨干和灵魂人物、于2004年调到清华大学当教授的薛教授，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：

他说，在产学研结合的问题上，我们国家的体制存在很大问题，特别是高校的考核机制存在问题。发达国家的顶尖大学鼓励教师到企业去，大学教授们拿到的是真正的需求。而我们的大学教授自娱自乐，大学不接近需求，也不知道需求，不看企业需求、只看国家指南。企业有需求，教授们不愿意花大精力去研究，不相信和工业界联合能取得什么高水平的成果。除了教授到企业外，在发达国家，企业的技术人员到高校任教也很正常的。

他强调，真正的一流大学，做的都应该是工业界要的东西。

他接着说，我们的政府也要求产学研结合，政府的主观愿望是好的，他们想以企业作为创新的主体，要求学校必须和企业联合，才能申请到国家课题。想法和愿望都没有错，错在实际执行的单位，学校评价体系主要看教授们的文章数量，其结果是各做各的。国家强调的联合实际上落了空。那不是真正的联合。

他认为，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，学校的水平太高，企业处在非常低端运作。总体讲，企业还在过日子，很多企业不顾长期利益，只顾眼前利益。企业不讲超前，而学校强调的是超前。按照他的理解，所谓的“超前”应该以市场为衡量标准，超前应该意味着引领市场，诱导市场，而不是纯粹地为超前而超前。评价文章，要看问题来自于哪里，解决了什么关键问题，对工业界产生了什么影响，假想的、闭门造车的文章水平再高也不是好文章。目前中国缺的不是文章数量，而是文章质量。

他说，我在科研机构、企业和大学都呆过，发现学校自己闷头做，关心的是最长板，长的越长越好；企业关心的是最短板（指别人有的我没有，或别人的比我的好）赶紧补上，把短板补齐就安心了。发达国家一个比较好的模式就是建立联合实验室（如贝尔实验室），可供我们借鉴。大公司应该建立自己的研究院，关心下一代技术的发展。

听到这里，我不得不为薛教授深入的思考、独到的见解而折服。但是，更难能可贵的是，他，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，关注着产学研存在的问题，并且敢讲真话，也呼吁我们和他一起讲真话，敢于向国家政府部门提出实际问题，敢于否定现实存在的不合理现象。体现了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“不媚俗，只唯实”的高尚品格。

他说，作为知识分子，不怕说出来自己的观点，要敢碰硬，要指出问题，有些问题必须尖锐地提出来。有问题不怕，怕的是不提出来，你我都随大流。

他是这么说的，也是这么做的。带着丰富的工业界经验，来清华任教、做研究，我似乎看到了薛教授的内心，他正在默默地、努力地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找寻产学研发展的最佳途径。相信您，薛教授，你的行动一定会得到回报，这个回报不是别的，而是产学研结合的丰硕成果；祝福您，薛教授，您终将找寻到最佳的产学研结合途径。

离开薛教授已近下班高峰了。离开FIT大楼，一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里：一流的大学出一流的人才，这不仅体现在学术水平上，更多地体现在高尚的人格、远大的追求上。

去年，信息科学研究院建院5周年，薛教授写了一篇纪念文章：脚踏实地甘为默。我就以他的这篇文章的题目为题，写一篇博客，以表达对薛教授的敬意吧。